…”

毛小龙咳了咳，赶忙截住她的话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两片蝶翼般的薄唇上下纷飞：“你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可是你以前答应我的，要陪我种一园葡萄和草莓，养两只猫，一黑一白，请我吃十次下马楼的烤羊腿，带我爬五岳，还要……”

毛小龙再次接住她的话头：“但是呢？”

“但是？”葡萄眼滚了一滚。露出得意的笑：“你都没有立字据，你要是就这样跑了，我找谁去兑现啊？”

“这……”毛小龙真有点毛了，不可置信地问：“难道你还想让我给你立字据么？”

“白纸黑字，你才不好赖，对不对？”大小姐石见月又得意地笑着，随即一把拽过毛小龙的领子：“走！去借纸笔，立字为据！”

毛小龙像一只笨重的木桶被大小姐石见月拖下塔去，手里握着一根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可以做劈柴的木头。

一路上大小姐还对方才柳小姐坠塔的事情不住咂嘴：“这姑娘也太可惜了，家人肯定会伤心许久的！”

毛小龙被领子勒的说不出话，只能任由石见月喋喋不休。说着就走到了厢房，偏巧看见一个和尚急匆匆地钻进一扇门，大小姐石见月才不顾什么礼仪体统，扯着嗓子大喊道：“那位师父，等一等！”

原本要合上的小门抖颤了一下，又复打开，和尚从里面探出头来。

毛小龙认出这就是刚才的宁远大师，赶忙冲他笑笑，虽然此时他还是被大小姐牵着衣领，弓着身子，犹如一只煮熟的龙虾。

宁远探步出来，温和问道：“女施主可是在叫贫僧？”

大小姐问话间就拖着毛小龙走到了门口：“想借师父房中纸笔一用，我要这只毛毛虫给我写张欠条。”

宁远师父看看被拽成龙虾状的毛小龙，憋红了脸，忍住笑对石见月说：“二位请进！”

僧人的厢房都干净素雅，衣物被褥都整整齐齐，窗台上除却一盆水仙花，别无他物。房间正中的案台上，摞着高高的经卷，案后的墙上挂着两幅清淡的水墨画，一幅青山古刹，一幅幽兰落蝶。转到案边，方才看到桌面上铺展着一张胜雪生宣，黑色砚台里的墨已然干了，调色的白瓷盘上有一片兑了水的桃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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