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妈妈爱你。”

她被几个黑衣的壮汉亲自送着上了飞机，没有再回头。陈止被司机抱上了车，车里坐着一个衣着华丽，头发乌黑，梳理得整洁干净，一身雍容气度的老妇人，陈止坐在后座怯生生地打量她，犹豫着开了口：“奶奶，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陈止坐得离她远了些，两只手指头不安分地绞在一起，眼眶里蓄起了眼泪，憋着没让它流出来。

春寒倒尽。

四月的天迎来暖阳，海棠花成片成片大朵大朵地盛开，在白色的玻璃幕墙前投映进视网膜里。

国际愚人节这天，上帝和陈止开了一个国际玩笑。

从来没有收到过母亲回信的陈止收到了来自加州的加急包，他书包也没来得及放，抱着箱子一个人坐在正厅，认认真真地拿剪刀剪开，撕掉全部胶带后他拆开纸箱，他顿住了，僵在原地，全身血液都在逆流。

生理反应比心理反应先一步到达，眼泪先出了眶他才嘶吼着坐在地上双手双脚拼了命地抽搐着，踢开命运的举动。

他放声大哭着，喉咙沙到像有人丢了一把碎石子在里面。

你见过放进冰箱冰冻层的西瓜吗？

拿出来以后硬硬的，鲜红的，哪怕再坚不可摧，拿着银匙用力地挖，总会挖出鲜红的瓤，他感觉有人在用漂亮的银匙毫不留情地挖着他鲜活的，跳动着的心脏，搅乱成一滩，残破，血腥。

最后坚冰会化掉，没在冰箱里继续待着的西瓜皮会变软，瓤也变软，只剩苦涩，毫无甜意。

陈止哭到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他砸碎了花瓶，踹翻了白橡木实木圆桌，跪在地上静静地流眼泪，流个没完没了。

负责照顾他日常起居的小保姆从楼上跑下来，慌张地跑过来把他搂进怀里，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一叠类似遗嘱的文件和一个骨灰盒，她心下大骇，鼻尖一酸，险些掉了眼泪在陈止身上，她搂紧了陈止，很轻柔很轻柔地摸着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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