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行宫中皇帝临时处理政事的地方。

接到地牢里上报的消息,是在两天后。

李成康用朱砂御笔批阅着手中奏折,听着下面跪着人的禀告,手中不停。

“你是说,她招了?”

“回皇上,听她这意思,好像是说要招,不过,不过——”

内侍回忆着刚才牢头的禀报,面上有着纠结,下一刻瞥见上头投过来的视线,打着颤全盘托出——

“皇上,牢头说,她定要见到皇上才肯亲口承认,牢头还说,还说那人怕是熬不过这几日了,您看这——”

奏折中的朱砂在纸上晕染开,他眼中晦涩,而后,终是将御笔一搁。

“皇上?”

李成康已从御桌后起身,“无需跟随。”

行至门口忽然一顿,“去把绮里溪唤来。”

“是。”

地牢

萧茹月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次从昏迷中醒来了,只是每次醒来的愈发艰难让她心知,她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大概也是知道她快死了,牢头近几日倒停了严刑。不过之前落下的伤口早已化脓,自己身上的腐臭味,她从最初的恶心到现在的麻木。

何曾想过,备受尊荣的清昀公主,会有这一天?

此刻,萧茹月倒在潮湿的草堆上,气息奄奄,而脑子,却是异常活跃。

以前的一切,如走马观花般,一幕幕闪过。

最后,画面依旧还是定格在一个男子身上。

发凝着血,干巴巴的凝在脸颊上,脏污面容下,嘴角轻轻牵起,些许自嘲。

视线中的男子凝着她,神情,是她早已习惯的疏漠。

她叹了一声,轻的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萧茹月,你唤朕来,便是听你叹气的么?”

寂静的地牢内,一道突兀的声音,就这么在她的耳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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