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莘一步一步向上攀爬着，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阶梯，凤莘就这么一步步的凭着血肉之躯走了上来。

可他脸上不见丝毫的烦躁，满是沉寂。

一颗心像是漂浮在苦寒之地的湖水中，麻痹着，却又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

“来者何人！？”

守山的门童瞧见凤莘的身影，忙上前拦着厉声质问道。

“魔界凤莘。”

凤莘立于山门处，一双眼透过门童，看向他身后紧闭的大门。

“原来是魔君陛下，此来昆仑山可是有事？”

凤莘不语，只是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一语不发。

门童瞧着凤莘的模样，心中不喜，刚要出口赶人离开，脑海中便传来一道声音，叫他放行。

门童虽是不悦，却也只能退到一旁看着。

凤莘抬手覆上山门，明明只要他一个用力便可推开，可他却好像陡然失了气力。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素黛。

那个被他误会了五百年，伤了五百年，痛了五百年，最后拖着一副残碎的身子绝望离去的素黛！

凤莘垂在宽大袖口中的手紧攥成拳，他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

很快便要见到素黛了，他……该说些什么？

亦或他该做些什么？

她会想要见到他么？说不定她早就恨透了他？

凤莘抿了抿唇，还是抵不住心中想要见到素黛的念头，推门而入。

入目满是精怪往来，欢声笑语映入耳中，可一切却是幻境一般，凤莘就像是个局外人。

他迈着僵硬的步子一点点的朝着山门内走去……

一路而来，凤莘不知被撞了多少次，可他就如同一个只能直线移动的石头般，不躲不闪的奔着一个方向前去。

凤莘紧紧盯着躺在巨大槐树下的那个身影，浑身发颤。

那……是素黛么？

温热的泪不知何时，溢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衣襟。

槐树下的身影，满脸倦怠的睡在那里，好似与她来说周围的喧闹都同她隔着千山万水。

凤莘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有靠近了几步，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试图将那人看清。

当瞧见那人眼尾的一颗泪痣时，凤莘终于确定，那人便是素黛！

那个满身倦累的女人。

那个身量单薄，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的女人。

那个脸色苍白，不见生气的女人就是素黛！

一种名为痛苦的感受霎时间席卷了全身，延至四肢，直达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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