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坐下。

他悉心摆好桌椅，摆好皮影布架后，手持人偶蹲了下来。

“昭儿，这是昀哥哥为你准备的生辰礼。”

烛光摇曳，陆之昀眉如墨画，眸光璀璨。

他清了清嗓子，手持绳弦摆弄人偶。

“初见绿罗裙，相识青竹笛，竹亭遥相顾，一见误终生。”

“宫墙绿柳复相思，执手半生共白首。”

皮影布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偶相依相偎，互诉衷肠。

陆之昀蹲在后方，俊朗容颜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专注。

沈沅静静看着他，又将视线转落到人偶之上。

男子人偶与他相似，女子人偶也与她极为相像。

所以，陆之昀满心满眼的昭儿，会是她么？

下一瞬，沈沅就自我否定。

她与陆之昀的初遇，是一袭红衣。

她会起舞弄清影，却不会吹笛。

他们从未一起去过竹亭。

蓦地，沈沅心中荒谬的残念再次碎裂。

翻涌的苦涩伴着胸口的疼痛反复交织，让她无所适从。

“昭儿，好看吗？”

陆之昀走了过来，温和脸庞上满是渴望被认可的眼神。

沈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若她是昭儿，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惜她不是，从来都不是。

“梨苑的姑娘，可是竹亭的昭儿？”沈沅喃喃问道。

陆之昀微微一怔，随即将她的手包裹入掌心。

“傻瓜，这昀王府只有你一个昭儿。”他郑重道，字字肺腑。

听着他所言，沈沅反应过来那梨苑新进来的姑娘，不过是新的影子。

一个又一个影子，前赴后继。

除了她郁郁寡欢，每一个都乐在其中。

沈沅将手从陆之昀掌心抽离，起身在书桌前拿起和离之信，递给了他。

看着信封上刺目的字眼，陆之昀瞳孔微缩。

“昭儿，你还是要离开我。”

蓦地，沈沅觉得可笑。

信上清清楚楚写着沈沅二字，他脱口唤出的却依旧是昭儿。

看着他眸底的情意，沈沅心中明白。

他这些年的深情从未有假，可她的半生凄苦也锥心刻骨。

她无恨无怨。

只求沈沅二字能在这个男人心底微微留下一丝痕迹。

沈沅敛去所有情愫，神色沉寂如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一字一顿道：“民女沈沅，愿王爷早日和昭儿姑娘共结连理赴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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