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不敢见光的……

这一夜，薄春山没有回王府。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阴沉到令人压抑。

凉风一阵阵透过窗户袭来，让顾玉汝止不住打寒颤。

“咳咳……”

她重重咳嗽着，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掌心摊开，刺目的乌血刺得眼疼。

顾玉汝知道，清心散的毒，快要发作了。

小枝见到顾玉汝手心的血，惊得手一抖，瓷碗坠地。

“王妃……”她哽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心散的药是她陪顾玉汝去药王谷求得的，自是知道咳血是何征兆。

顾玉汝看着小枝，淡淡一笑：“这药既是我主动求来，便已无惧生死。”

小枝红着眼眶，弯腰蹲下拾起地上的瓷碗碎片。

“可奴婢……舍不得王妃。”她的嗓音带着隐忍后的哭腔。

顾玉汝一顿，笑着揉了揉小枝的脑袋，像极了长姐对妹妹的疼惜。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拿帕子擦去掌心的血渍，又将早已准备好的木盒递给小枝，“这里是你的卖身契和一些银票，你且收好。”

“日后我走了，府上会有新王妃，你的日子怕不好过，去你想去的地方，开间铺子也好，嫁人也罢，莫留在京城了。”

小枝听着顾玉汝之言，跪在地上无法抑制地哭出了声。

……

傍晚时分，细雨蒙蒙。

顾玉汝刚用过晚膳，见到薄春山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她命小枝关了门，熄了房中的烛火。

“昭儿，你还在生熠哥哥的气？”薄春山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顾玉汝绞着帕子的手一紧，她终究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做，都唤不醒他的自欺欺人。

“王爷请回，我已歇下。”她漠声道。

轰隆——

一阵电闪雷鸣，雨势滂沱而下。

顾玉汝透过窗户缝隙看到薄春山站在院子内纹丝未动，任由雨水淋湿。

她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还是拿起墙角的雨伞开门走了出去。

薄春山看着她，原本黯淡的神色瞬间澈亮。

“昭儿。”他唤道，有些小心翼翼，“你可原谅我了？”

顾玉汝将伞举过薄春山头顶，这才看到他双手紧护着怀中用木色油纸包裹的糕点。

他身上已经湿透，但怀中的糕点却安然无恙。

刹那间，顾玉汝只觉喉头一哽，什么话都道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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