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入了浴池。

灯火映照下，她眉目精致绝艳，热气氤氲了萦绕在眉梢眼角的冷漠，难得显出几分柔和。

卫衍很快又服帖地跪在了一旁，沉默如暗夜里的影子。

“下来。”

卫衍嘴角一抿，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攥得指尖泛白。

就算如何冷漠平静没有感情的人，基本的羞耻心还是有的，无法坦然面对过赤身死亡这样的结果。

嗯？

赤身死亡？

宋黎霜心头微动，她能听到这个影者心里的声音？

是原主有这个异能，还是自己五感突然开了窍？

宋黎霜那个暴虐无常的女子的确擅长以各种方式折磨人，尤其卫衍深受其害，今日这样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会被杀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而很明显，卫衍以为公主是要溺死他。

“愣着干什么？”宋黎霜淡漠瞥他一眼，只当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转身趴在池壁上，“给本宫捏捏肩膀。”

卫衍又是一怔。

今日的公主殿下实在跟往常不太一样。

卫衍眉眼沉了沉，没说什么，不发一语地褪去衣衫，走下浴池。

的确不太一样。

宋黎霜心里想着，因为暴虐无常的原主已经不在了，这具身体换了个灵魂，就算如何相像，也到底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乌黑顺滑的青丝披散在女子雪白的肩背上，极美的画面，落在卫衍眼中却连丝毫涟漪都未生出。

他迟疑着伸手，小心地把黎霜的发丝拨开到肩侧，见黎霜没有因为这样“冒犯”的举止而动怒，才缓缓给她捏起肩膀。

“谁给你下的毒？”宋黎霜嗓音清冷，自带威压。

卫衍却习惯了这种类似于质问的语气，反倒能从容地回答：“凤寒渊。”

虽然这个答案不一定能让她相信，但卫衍并未打算撒谎。

“凤寒渊？”宋黎霜冷冷开口，“连这点伎俩都不能识破，反而中了暗算，本宫该说你的防备心退化了，还是该把你送回暗阁重新训练？”

最后一个字落音，卫衍已经在水中跪了下来：“属下死罪。”

浴池的水不深，即便是跪在池底，水位也才堪堪到卫衍颈部以下，所以并不会被水淹到。

“解释。”

卫衍垂目盯着水面上的波纹，回道：“凤寒渊给属下的酒，是殿下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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