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妈妈，你快醒醒，妈妈，悦悦害怕。”反复重复这句话。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妈妈，你快醒醒，悦悦害怕！

妈妈，你快醒醒，悦悦害怕！

一个护士把爸爸叫了出去，我隐约听见护士和爸爸说让他交钱。爸爸推门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很多检查报告和处方，对我说：“悦悦，你在这里你在这里陪妈妈，爸爸一会就回来。”

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这间病房拉着密不透光的窗帘，唯一的光源就是床头这台检测母亲生命体征的仪器和我病房门头窗投进来的冷黄色的微光。我坐在床边陪着妈妈，握住她的手，和她说话，给她讲她平时讲给我的故事可是她还是沉沉的睡着，放佛永远都睡不醒一样，我记得小时候妈妈总会告诉我，叫醒一个人的方法就是给那个人唱她最喜欢听得歌曲。

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早上妈妈为了叫醒我总会唱我喜欢的歌，那个时候我总会在妈妈歌声中醒来，给妈妈撒娇，然后她就会挑漂亮的衣服给我穿。放学接我回家会在途中的公园买糖葫芦和棉花糖给我。妈妈还给我买过一只小兔子，我门都格外喜欢她，可是有一天那只小白兔死掉了，妈妈看我哭了好几天就买了一只布的兔子给我。就在这时我突然非常想念布兔子。我没晚都会抱着她睡觉的。

一直到下午爸爸还没回来，病房更加暗了，还好走廊内偶尔传来忽远忽近的脚步声和护士们的窃窃私语声让我不是很害怕。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是一个护士，她手里端着一个饭盒，亲切的对我笑“小妹妹，还没吃饭吧，你别伤心，你妈妈会好起来的，你先吃饭，吃了才有力气和你妈妈说话呀。”

说着她打开饭盒的盖子，里面飘出了炒肉的味道，还有馒头的香味，我咽了口口水，说谢谢姐姐，她笑盈盈的和我说不用谢。“小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姐姐说，姐姐就住在你对面的值班室，今天晚上我值班，快吃吧，别凉了。”

我吃着吃着就感觉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护士姐姐急忙给我擦泪，心疼的摸摸我的头，“小妹妹，别哭了。”我听见她的声音也有点哽咽，我抬头看到，她也哭了。

我因此哭的更加大声，嘴里的饭菜顿时也没了香味。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少，我害怕的不知所措，当看见妈妈像个木头以一样躺在这，我不知道和谁哭诉，爸爸从小就不喜欢我。妈妈如果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看到昏迷的妈妈不知道谁还没能是我的依靠，幼小的我还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照顾自己，这样的时候我也只能哭泣。现在有个护士姐姐在我饥饿时给我送饭，在我绝望的时候安慰我，我此刻觉得她就是我的依靠。我的“亲人”。

哭过之后就会格外清爽，至少满肚子的苦水倒掉一半“姐姐我害怕。”我和护士姐姐说已经晚上爸爸还没回来，“别怕，姐姐陪你。”一直到晚上爸爸还没回来，我和护士姐姐来到她的值班室，桌子上放了一个相框，是护士姐姐和一个女人，在医院门口的合影，那个女人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发髻凌乱，护士姐姐皮肤细腻，一身白衣显得人格外精神一丝不苟。

俩个人眉宇之间有点相似，都是那种有气质的女子。“姐姐这是的病人么？”我问。

“不是，是我妈妈。”姐姐说，“她已经离开我三年了，第一年我刚来这里实习，她是我第一个病人，癌症晚期。”

“对不起，”我因为问到别人的伤心事心里过意不去。

“没事，小妹妹，你妈妈会没事的。”说着护士姐姐给我铺好床。她睡在旁边的床上，陪我说话。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楼下偶尔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打电话声音，责怪医生不负责任，窗外这座新型城市坚实的打桩声放佛这座城市的心跳强有力的按节奏进行着，它没扩大一寸，好像就冰冷一分似得。

这座庞大的城市，再没有第二个人，在今晚和我安慰我保护我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护士姐姐倔强的脸，我想她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是个坚强的人，“姐姐，谢谢你，我也会坚强的。”夜幕浓的和墨汁一样，我沉沉的睡去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阳光刺眼，我揉揉昨天哭肿的眼睛，看见床头放着一张纸条：

小妹妹，姐姐有事不能陪你了，桌子上是早餐，你吃完去和你妈妈说话，她不会有事的。有什么事情找今天值班的刘护士。

——张笑笑

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还有俩片面包。我心里默默的说了声谢谢，整理好被子急匆匆的跑到妈妈的病房，一个护士正在给妈妈做检查，问我：“你妈妈？”

我：“恩，姐姐，我妈妈怎么样了。”她翻了翻手上的病历卡说“会没事的,小妹妹，你爸爸呢？”

“我爸爸出去了，还没回来。”

“你爸爸还真忙，你好好照顾你妈妈吧，尽快联系你爸，让他快点回来。”护士转身出去了。

此刻，妈妈还是如同一根木头一样躺在床上，我握住妈妈的手，感觉异常的冰冷，身上花花绿绿的线连接着床头柜上的屏幕，母亲此时心率平和，有那么几秒钟我仿佛感觉那条代表心跳的线成了直的。机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妈妈，你别丢下悦悦好吗？妈妈你快醒来吧。

妈妈，昨天有一个漂亮的护士姐姐照顾还给我了早餐。

妈妈，你不是还要一起陪我去旅游的吗

此刻，安静的病房里面显得格外寂寞，我一直觉得妈妈能醒过来，就放佛你在孤岛上喊人求救一样，总会有回声的。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是爸爸，一夜没见他我感觉他似苍老了很多，衬衣是换过的，虽然是妈妈年轻时候给他买的，但还是很合身。他手里提着几桶泡面一个暖水壶，和一个提包。

“悦悦，妈妈怎么样了。”他说着放下提包和暖水壶，给我递来一桶泡面。

我闻到他身上与这医院格格不入的气味，是泥土的味道。她摸摸了妈妈的额头哽咽的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说完他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悦悦，这是500万，爸爸把房子给卖了。你以后……”说着爸爸就泣不成声。

我也哭的不知所措“爸爸，房子卖了我们住在哪？”

爸爸把卡装在我上衣的口袋里，拉上拉链，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我惊恐的望着这几个人，他们是警察。

“你是杨二明先生吗，有人举报你涉嫌杀人，请你和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警察毫无情绪的说完这段话

爸爸擦了擦泪水说：“我和女儿说几句话可以吗？”

而此时的我已经泣不成声，我希望我哭的声音妈妈能听见，警察叔叔能听见放了我爸爸。

“悦悦，爸爸和警察叔叔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爸爸已经给你转了学校，在D市的重点中学，我昨天连夜已经给你在学校附近卖了一套公寓，你带着爸爸刚给你的卡，去D市。爸爸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爸爸在我耳边带着哭腔说完，亲了亲我的额头。转生正准备走，有几个医生走进病房，这个警察立刻向他们敬礼并说：“谢谢你们协助警察破案，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一个戴眼镜的老大夫，扶了扶眼睛，对旁边的护士说：“死者可以送去火化了。”说完护士门就冲上去要拆掉妈妈身上的线。年幼的我单纯的以为那些线可以救活母亲。冲上去阻止想去阻止他们大哭着喊道：“求求你们不要，我妈妈会醒来的，他只是睡着了。”刚才的那个老头走过来表情沉重的对我说：“你妈妈昨天下午就已经脑死亡了。”

“不可能，如果死亡你们怎么还让我筹钱，还说会醒来的。”爸爸弓着腰，他已经被警察控制。

老头起身和爸爸说：“我们只是帮助警方破案，控制杀人犯的。也不怕告诉你。”他指了指母亲头放着的仪器，“那些都是我们提前设定好的。你老婆，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说完老头走了。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不是真的，母亲昨天就已经死了，他是被爸爸亲手杀死了。爸爸要被警察带走。护士门已经要推母亲出去，父亲跪在了地上，我扑上去大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突然间觉得我的天要塌了，准确的说已经塌了。俩天以来的恐惧，担心在这一瞬间爆发，我突然头晕的厉害，我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看见护士给母亲蒙上了白布，母亲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父亲跪在地上头耷拉着，旁边的警察面无表情的拽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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