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们都知道以周国人的身份在这辽国的宫中有多么不受待见。

封后大典如火如荼的准备着，而梨棠院却犹如与世隔绝般冷清。

采菱求回来的药熬了又熬，药性早没了，程絮的病也未见好。

到了封后大典当日。

程絮坐在梳妆镜前，将胭脂往脸上抹，那红却怎么也遮不住她的苍白憔悴。

“采菱。”她哑声缓缓道，“我是不是变丑了？”

采菱一边替她绾着发髻一边说：“才人很美。”

程絮眼眶一涩，强行勾起一个笑来：“那好好替我梳妆，我不能给……周国丢脸。”

她本想说不能给耶律延丢脸，但想想，在这里没有人当她是他的嫔妃。

她只是周国战败的“赔偿”之一罢了。

才人之位没有太多发饰，最华贵的宫服也不过一件藕色窜金线纱袍。

程絮被太监引到大殿，直到站到宫女们身前，她才发现自己俨然被划入婢女一流。

她紧紧握着拳，却也只能强咽下这份屈辱，眼眶透着红。

几步外的红毡上铺满了花，晃得她视线迷乱。

一会儿，耶律延就要和他的皇后从她面前走过。

程絮眼底浸着刻骨的悲哀，这一瞬，她想跑，想离开这儿，但她知道自己没资格。

礼钟声回荡，一声洪亮如钟的“跪”，阶下百官，阶上宫人尽数跪地。

程絮一怔，下意识地转过头。

只见一身华贵喜服的耶律延牵着另一个身着同样喜服的女人缓缓走来。

那就是他的皇后吗？

程絮呼吸不由一窒，眼前的红色犹如针刺进她的眼中。

膝窝处猛然被人踢了一下，程絮“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却仍抬头看着他。

看着耶律延牵着他的皇后，从她面前走过。

这一瞬，他好似看了她，又像是眼里全然没了她。

这一眼胜过世间所有酷刑，不见血又将程絮折磨的几近崩溃，她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痛到身子不断颤抖。

耶律延和他的皇后慢慢登上大殿，受着所有人的朝拜。

程絮仰着头，看着大殿上那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晕眩感与心脏的抽痛如山压来。

随着一声“礼成”，她木讷地跟着站起来，黑沉的窒息感随之袭来。

下一刻，众目睽睽下，程絮猛然摔下台阶！

“絮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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