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

呼吸，一次比一次缓慢，慢到近乎窒息。

她看着已经欣慰阖眼的爷爷，终是反应过来瘫软跪倒在病床旁。

“爷爷——！”

是撕心裂肺的喊叫，更是悲痛欲绝的哭诉。

她没有爷爷了，再也没有了。

医生护士进了病房，为逝者做最后的整理。

桑稚站在走廊上，麻木而晦涩地一遍遍拨打段嘉许的电话。

求你接电话，不要在这种时候对我残忍。

冷嘲热讽也好，沉默不语也罢。

我只想让爷爷知道，他嘴中的小段，是稚丫头的依靠。

铃声响到末尾，电话终于被接通。

桑稚鼻头一酸，正要说话，却听得听筒那端传来一道女声。

“嘉许哥睡了，你有事明天再找他。”是苏斐娜的声音。

刹那间，桑稚心底那根残破的弦，彻底绷断。

……

三天后，陵园。

桑稚在墓碑前摆了一排的棒棒糖，面容透着憔悴。

“爷爷，稚丫头给您和奶奶准备了儿童节礼物。”她笑着说道，眼底带着泪花，“您在那边若是看到了我爸妈，也给他们分点儿。”

“以后每年儿童节，咱们一家人都团团圆圆的过节……”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说到最后消瘦的肩膀止不住颤抖起伏。

离开陵园，天色已经暗沉。

桑稚将静音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三个段嘉许的未接来电。

木讷的眼眸动了动，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某个地方还有个家。

“家……”她喃喃道，眸光空洞。

阳光小区。

段嘉许出差回来，发现桑稚不在家，屋子里处处布着灰尘，似乎好几天都没人打理。

他打桑稚电话没人接，直接问了医院同事才知晓她因爷爷去世请了丧假。

一时间，段嘉许愣住。

他没料到自己鲜少一次出差，竟然错过这么大的事。

想起那个女人，段嘉许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他正要出去寻人，桑稚却开门回了家。

“你回来了。”段嘉许喉结动了动。

几天不见，眼前的女人消瘦了一大圈，差点让他没能认出。

桑稚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迟缓的移动视线，定格在了段嘉许身上。

“抱歉，老爷子那边……”段嘉许心一颤，嗓音带着歉意。

但他话未说完，桑稚便打断了他。

“明天，去趟民政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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