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苏长月的袖子,伸手就将头上的碧玉簪取了下来,那妇人髻顿时散开,她冷笑了一声,随后将墨发随意挽出一个发髻,并将碧玉簪插了进去,这一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丝毫没有狼狈的迹象。
“那事实是什么?”
云昭朝苏长月行了礼,那清冷的声音响起:“事实就是,您的孙儿,我的丈夫抛弃了我,并授意山匪可以肆意践踏秦家夫人的尊严……”
“云昭!”
秦玉寒冷喝道。
苏长月没理会他,让云昭继续说。
云昭微微喘了一口气:“那日我被山匪痛打了一顿后,就被他们丢弃在山野乡间,在这几天里云儿滴水未进,几乎晕厥致死,原以为夫君会来救我,可谁承想却等来了夫君纳新妾的消息,那时的我绝望至极,觉得此生无望,便想着一死了之,可被一位公子救了下来,并将我带到医馆。”
“那姐姐那时怎么不换身衣裙?”
江容儿有意要提及那日云昭衣不蔽体的场景,可听到她的话,苏长月厉眼扫向她,那灼灼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为何要换衣裙?”
“姐姐那副装扮有伤风化……”
云昭忽然笑了起来,可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在妹妹眼里,我当时的这幅样子只是有伤风化,而非是身心俱疲?”
“姐姐,容儿不是……”
“够了!”
苏长月摔了茶杯。
秦玉寒,江容儿,以及不卑不亢的云昭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扶着一旁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并弯腰扶起云昭,随即将手腕上的翡色玉镯褪了下来戴在云昭手腕上,云昭做势要取,却被她按住手:“这玉镯就当是祖母给云儿压压惊。”
“祖母,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云昭愧疚地看着她:“云儿已不是秦家孙媳。”
听到这话。
苏长月看向秦玉寒:“言儿,怎么回事?”
“祖母,这都是云昭胡……”
“是云儿休了秦玉寒。”
此话一出,顿时惊住了所有人。
特别是秦玉寒。
他脸色铁青,想要抓住云昭的手腕,可被她躲了过去,她笑语盈盈看着他,可眼底却是冰冷的恨意:“秦玉寒,我要休了你!”
自那日后,云昭就被秦玉寒禁了足,而且还将芸香也禁了足,云昭倒没什么,可芸香却抱怨连连。
听到芸香抱怨。
云昭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夫人,您倒是说说呀!”
“说什么?”
芸香放下托着下巴的手:“少爷这么对您,您不生气吗,还有,您干嘛要休了少爷,虽然这事是少爷有错在先,可他是您的夫君,您不能做出那等忤逆之事吧……”
“他若不仁我便休。”
“可是!”
芸香还要说什么。
可云昭却睁开了眼睛:“有人来了。”
“谁……”
“江容儿。”
云昭整了整身上衣裙。
芸香听到江容儿三个字,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顿时冒火,这个狐媚子勾引少爷也就罢了,还跑到夫人的院子里来,真是恬不知耻,如果她是夫人,肯定将这不要脸的狐媚子赶出去了。
“咣当!”
外面的锁落了下来。
云昭随意坐在椅子上,看着莲步摇曳的江容儿走了过来,那手心的银针覆在上面,只要江容儿再出言不逊,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我没有妹妹!”
云昭淡定地喝茶。
江容儿脸色一僵,那姣好的容颜闪过一丝恨意,可那恨意消失地很快,云昭并没有察觉那股恨意。
“姐姐和妹妹说笑呢,相公既然已经迎容儿入门,那我们就要以姐妹相称,况且姐姐是正妻,那容儿就要尊称您一声姐姐了……”
“既知是妾,那就得懂规矩。”
江容儿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是自然。”
云昭微微一笑,扶着芸香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坐在一旁的檀香椅上,看着江容儿一闪而过的阴鹜,她冷笑着启口:“秦家自祖母那开始就没有新妾,所以这新妾入门的规矩荒了许多年,可今日你成了夫君的新妾,那之前的规矩就得重新捡起来,要不然外人还以为我们秦家治家不严,不过这外人如何说我不要紧,可如果说夫君,那可就是云昭的过错了。”
“姐姐说的是。”
江容儿冷汗津津。
听到她说是,云昭嘴角微扬:“芸香!”
“夫人?”
“教教容妹妹规矩。”
芸香早已安耐不住:“是夫人。”
“云昭你敢!”
江容儿见云昭来真的,那副贤良恭顺的模样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并拍了拍手,门口守着的守卫立马推门进来:“夫人!”
“给我打!”
“夫人,这不妥吧?”
江容儿厉眼扫向他们,发狠道:“你们只管打人,出了事本夫人兜着,再说了,她已经是玉寒哥哥的下堂妻,打死也不过是被扔出府而已。”
“可是……”
守卫犹豫不决。
江容儿脸色一沉,直接拔出守卫腰间的刀,径直朝着云昭砍了过来,云昭眼睛微眯,手里的银针准备出手,可不知哪里来的石子打中了江容儿的手腕,那刀咣当就掉在地上了。
“谁!”
江容儿揉着手腕。
暗处的人发觉自己被发现,立马跃上屋顶,那两个守卫也去追,可那人速度太快,他们根本追不上。
云昭好奇地盯着屋顶。
有人暗中保护她?
“云昭,你竟敢与人通奸……”她还没说完,脖子就被掐住,那泛着冷光的银针在她脸上比划,江容儿脸色发白,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而云昭却眸光阴寒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冽道:“再让我听到这四个字,我划烂你的脸。”
“你敢……”
云昭冷笑了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云昭,你敢划烂我的脸,我就让玉寒哥哥休了你,而且再在城外找一百个乞丐睡了你,反正你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还不如去给城外那些乞丐……”
“啊啊啊!”
她惨叫了起来。
云昭微眯着眼睛:“那天晚上是谁?”
“什么谁是谁?”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这样,那我就划烂你的脸让你做个丑八怪,反正你已经很丑了,我不介意你再丑点。”
江容儿吓得大叫:“云昭,你敢划烂我的脸,玉寒哥哥肯定不会放过你,而且那些帮你的人也会死的很惨。”
“还不说实话?”
见云昭动真格,她这才开口:“是……”
“云昭!”
秦玉寒一身戾气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