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子写的字,可是越来越好看了呢?”
载洸提笔,问:“娟儿,可识得此句?”
“贝子虽平日里教娟儿识字,但是娟儿愚钝,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晓得这词句为何意。”
“这是辛弃疾的《破阵子》,我最喜欢的一首宋词,来,我念给你听听,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载洸念着诗句,不禁悲从中来,“多有志气的一个人,真是可惜了,空有一身才能,终究是壮志难酬。落得个‘可怜白发生’。”
娟儿望着这个满脸忧伤的孩子,觉得有些喜感,就笑了起来,“贝子今年才六岁,怎说起话来,倒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头。外人都道世子乃当今奇才,通晓天地,博学古今,贝子何故叹息?”
“你大字不识几个,这拍马屁的本领倒是越来越精湛了。”
娟儿又捂着嘴笑了下,“平日里,夸贝子的人太多了,我跟在贝子后面,经常闻到这马屁味,自然对这拍马屁的本事就娴熟了。”
载洸由喜转忧,苦笑了一声说:“你不懂我现在的心情,辛弃疾是廉颇老矣,我是叹我年幼不能上场杀敌,保家卫国,如今法国人正侵略我国广西跟台湾,而我却只能在书房里舞文弄墨。”
“世子不是料事如神吗?你说跟洋鬼子这一战,朝廷是胜,还是败?”
载洸停顿了一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胜了,但也败了。”
娟儿晃了晃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世子说话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既胜了,又败了呢?”
“不败而败!”载洸平复了下心情之后,将写好的词句交给娟儿,“来,你帮我把这幅字收好,名字进宫的时候,我再献给皇太后。”
“娟儿这就收好。”
载洸走到窗外,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随即问:“府上何故如此吵闹?”
“王爷今日雅兴,邀请了一众王公大臣在靶场射箭呢,来者还有各家的公子。”
“我怎不知?”
“王爷说贝子在书房苦读,让我们不必惊扰。”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我?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