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我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条粉红色的蜿蜒的疤痕,像条手链一样缠绕了我的左手腕。
我出院了,坐在轮椅上,瘦的大风能把我给刮走。
司卉锦接我出院,路上跟我说了很多。
她说人活着就有希望,我还这么年轻,身份证上的日期还没成年呢,为什么要去死。
又说她会慢慢地劝景栩,上一辈的恩怨归上一辈的,跟我没有关系,让他放了我。
我蔫蔫地听着,只能给她一个虚弱的笑容。
在快下车的时候,我跟她说:“卉姐,谢谢你。”
她握住我的手摇摇头:“你呀,就像是我的一个小妹妹,如果没出这些事你还要叫我婶婶呢。”
司机抱我下车,十多天没回来了,银杏树的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
司机在小声地跟司卉锦说:“景小姐轻的像一片树叶。”
托我***的服,我没住在原来那个狭小肮脏的杂物房里,我住在员工宿舍的一个单人间里,虽然房间不大,但是很洁净,床铺也很柔软。
司卉锦交待小云照顾我,又去训斥了一番玲姐,让她不要再欺负我,然后才离开。
小云给我端了鸡汤来,我一闻就闻得出来里面放了黄芪和当归。
以前刘婶总是用这些来给我补身体,我小时候很瘦,弱不经风的总是生病。
小云端给我喝,我说:“你喝吧,我不喝了。”
“好容易有鸡汤喝的,好好养好身体,什么事情过不去呢?”她愁眉苦脸的。
我的人生她不懂的,原来我也不懂。
现在,我还是不懂。
我不吃饭,粒米不进,连水都不喝。
在这里没有求死不能液了,我想死就死,自由得很。
小云拿我没办法,她去找司卉锦了,傍晚的时候,司卉锦没来,景栩倒来了。
我在医院的时候也就是醒过来的那天他出现过,后来十多天他都没来过。
我又重新见到他,发现我对他还是恨意不浓。
主要是我不知道恨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的。
他站在床前,床头柜上放着托盘,托盘里是我的晚餐。
我不吃,凉了又去热,热了又变凉。
他一直看着我,眼神锋利得穿刺过我的皮肤。
他应该觉得很懊恼,营养液注射了十天,我还是一心求死。
“吃饭。”他说话了。
我闭上眼睛,拒绝。
他忽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给拽起来让我坐在床上,把碗和筷子都塞进我手里:“吃饭!”
端着温热的饭碗,香味在我鼻子底下缭绕。
我把饭碗放在床头柜上想继续躺着。
不吃饭我很头晕,而且虚弱的很,根本坐不住。
我的样子激怒了景栩,他紧攥着我的胳膊:“景如声,我让你吃饭!你信不信我把医生叫回来给你在这里挂营养液,你想死我不可能让你去死!哪怕让你终日躺在这里变成一个活死人,你也必须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