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衍说着将烟头扔到脚下，抬脚将最后一丝火光踩灭：“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再让我失去她第二次，我可能真的会疯掉。”

“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命给她都行。”

洛茴愣在原地，她如同被人抽走灵魂般，失去反应。

唐诺庭疑惑问道：“那你现在这个妻子？”

顾柏衍声音倏然变得冷戾：“我会和她离婚，我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唐诺庭发出感叹：“这样也好，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顾柏衍和唐诺庭没有在楼梯间待太久，二人离开时，洛茴回过神，迅速躲进拐角另一边。

顾柏衍似有所觉，忽然偏头朝身后的方向看去。

唐诺庭见他忽然停下，问道：“怎么了？”

顾柏衍眉心微拧，他刚刚好像看到洛茴了。

但转念一想，他便否定了，如果真的是洛茴，这会儿只怕已经黏到他跟前来了，如同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教人心生厌烦。

顾柏衍收回视线，一脸漠然：“没事，走吧。”

这头，洛茴没有逗留，快步离开。

她神色空惶

，整个人失魂落魄。

走出玉茗楼时险些撞到保安。

那保安扶住她：“你没事吧？”

洛茴摆手。

直直走出玉茗楼。

拦车回望江别墅。

站在玄关，她没有开灯，黑暗中，月色好似落了满地的银色霜花。

洛茴走进卧室，拉开抽屉，取出日记本。

日记本中，那张陈旧的照片上是一对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女，笑容灿烂如花。

那男生一瞧便是个开朗阳光的大男孩，虽剃着一板寸头，可笑容憨态。

而那扎着双马尾的小女生，是满脸稚嫩的洛茴。

望着照片，洛茴耳边一遍遍回荡起顾柏衍的话。

“当时没想那么多，看到那块幕板砸下来，只知道不能让她受伤，身体就冲出去了。”

“她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要。”

“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再让我失去她第二次，我可能真的会疯掉。”

“命给她都行。”

那一刹那，洛茴眼前似乎浮现出一道画面。

那是一个扎着双马尾，娇软稚嫩的小姑娘，面带怒色，明亮的水眸充满生气，她双手叉腰，眼圈红红的，眼底满是后怕，怒瞪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男孩。

男生弯腰低头，明明一板寸头，却可怜巴巴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周律明，你是傻子吗？我根本不需要你救！”

“好啦乖宝，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嘛！我根本见不得你受伤，那种情况下，我身体自己就冲过去了！”

洛茴眼中的泪一颗一颗掉下来，在陈旧的日记本上晕开朵朵白花。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连成一道小小的沟渠，洛茴却勾起嘴角：“周律明，他跟你好像……”

洛茴没想到，顾柏衍原来这么喜欢温滢滢。

那一瞬，她发现，她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