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做安抚工作,是吗?”
王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还以为自己的推理才能更令人印象深刻呢!
不过,总比在皇城司扫茅厕强。
见他郁郁寡欢,邢捕头眼中精光一闪,利索地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往他掌心里一按。
“放心吧,都给你备好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那份,常知府自己掏腰包。”
事发地点在外城。
邢捕头带着王钰穿过阊阖门,只见一座恢弘巍峨的府邸呈现在眼前。
“蔡相的官邸,你一定没进去过吧?”
邢捕头面带得意之色,神秘道:“告诉你,我也没进去过。不过,蔡相曾任开封府知府,你不知道的吧?”
王钰嘁了一声,多大点事,大奸臣的路子一般比较野,做过什么官都不意外。
随口道:“这有什么,大宦官童贯童太尉,还掌管枢密院呢!”
邢捕头连忙左顾右盼,低声道:“司域兄弟,咱可不兴讨论这个!”
王钰粲然一笑,跟着他继续走街串巷,直到通往城外的金耀门附近才停了下来。
这时,撕心裂肺的高亢哭喊声,从一处院落中传了出来。
一眼望去,这院落显得十分突兀,不仅主屋新加的一层在一排老旧的民宅中甚为显眼,院落的外墙也有修缮的明显痕迹。
“就这里了,是工匠张庚的家。”
工匠,在北宋已被列入“匠籍”,比如铸币作坊或者武器坊的工匠,被称作“当行”或者“鳞差”。
他们受雇于官府,也算是吃皇粮的人才。
一路走来,王钰对案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死者是张庚的一位宠妾,今日清晨被人发现时,已死在家中护卫犬的爪牙之下。
第一位发现者,是张庚刚满十岁的儿子,目睹死者惨状之后当即失语,大夫也无能为力。
张庚的正妻承受不住打击,回到屋中上吊自杀,好在婢女发现及时,才保住了性命。
听起来,是一件意外伤亡案,没什么花头。
进门前,王钰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心想,在这样的小康之家,要安抚家属恐怕钱是不管用的。
可是心理疏导他也不懂,这差事办起来可就有些棘手了。
邢捕头不见王钰跟随,便折了回来,看到他站在门外盯着钱袋子发呆,龇牙哀叹一声,把另一袋银钱也拿了出来。
“喏,全都在这里了!可别告诉常知府,老哥我请你喝酒!”
他眼神躲闪,肉疼的样子既滑稽又可怜。
王钰一怔,随后把两袋塞入腰间,大方道:“此事一了,我请你,白樊楼,怎么样?”
“王公子,你来了!”
两人说话间隙,有一人边打招呼边迈出门槛,虽留着络腮胡子,却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他头上官帽和装扮让王钰想到一个人——公孙策。
他拱手作揖,笑容可掬,“久仰王公子大名,没想到竟是风流少年!老夫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