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村长婆子喊他们的声音,小姑娘一脸错愕,乖乖停下脚步。
婆婆。
手掌粗大的婆子,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蓝布长褂,眼角的细纹透露出年龄。
漾漾,差点没追上你们,来,这拿着。
那是个干净的花布包袱,里边装的满满的,沈漾啊了一声,婆婆,这是什么呀。
东西塞进怀里,村长婆子神秘的笑了笑,回家再打开,路上慢点。
她这话是对沈秦说的。
少年人勉强露出笑,知道了婆婆,您也早点回去。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
包袱有些沉,到家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沈唐早早的睡了,沈汉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听见脚步声,这人站了起来。
大哥,漾漾。
屋子里点着煤油灯,沈汉一眼看见沈秦手里的包袱,他挑了下眉毛,这是什么。
就着桌子打开,里边包着三四十个鸡蛋,还有两包白面面粉,过年风干的腊肉也装了一小块。
沈汉当时眼睛都值了。
东西虽然不多,也在沈漾的接受范围内。
沈秦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沈汉顿了顿,怕吵醒老三老四,这些是、村长给的?
自从爷爷死后,他们家一群小娃娃头。
村子里的长辈甚少同他们来往,就是有看在之前情分上给点东西的,也不多。
村长这人说的好听点是考虑大局。
难听的就是自私的很,他能这么好心?
沈秦给自己倒了碗水,几口下去,他轻叹一声,漾漾拿爷爷的遗物换的。
房间里有些安静。
煤油灯刺鼻的气味蔓延,在这份沉默里,沈汉弱弱的举起手,爷爷的遗物?爷爷哪有什么遗物。
当初这个家可干净的老鼠来了都得放两颗花生再走。
沈秦忙着里外撑着操办丧事,以及养活弟弟妹妹,所以家里的财产盘算,都是沈汉做的。
普一开口。
沈秦条件反射的看向沈漾,小姑娘瘦瘦小小,她嘴角抿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摸了摸鼻子。
啊,其实是我自己做的。
烟杆是拿木棍削出来的,上边涂了桐油。
如果不是这次事发突然,沈漾本来想着再多放几天,到时候油烟浸染,看起来会更像。
自己做的?今天发生了什么?
沈汉没有跟去,这会子好奇的抓心挠肝。
沈漾打了个哈欠,示意沈秦跟他说,自己去厨房舀了开水兑着洗脸洗脚。
床上的被褥虽然单薄,好在干净软和,她在脑子里盘算着之后的打算。
小竹林里还有一堆半成品,以自己的手速,最多三五天,家里的日子太苦了,单靠种地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孩子。
何况沈秦沈汉正在长身体的年纪。
他俩每天省下口粮给几个年纪小的,日子一长身体很快会被拖垮。
窗子外边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叫。
沈漾迷迷糊糊很快进入梦想。
那边小屋里的煤油灯也灭了。
这一夜,有人睡的香甜,有人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