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那一刀不轻,是下了死手的。阮星娩一手抱着秦霄,一手在岸边做下标记,焦灼得不行。
血流过多,秦霄衣服都染红了。她的手也是红的,沾满了血,她能感受到血的热度,双手微微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四年,阮星娩很少有像今天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
她该怎么办?
阮星娩眼神茫然,眼中不断流下泪水。
秦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颜色了。感觉到阮星娩的眼泪落在他脸上,他竟然还很努力地颤颤巍巍伸出小手,尝试着替阮星娩擦掉眼泪。
“姐姐......”他声音颤抖:“姐姐不要哭。”
阮星娩眼泪无声掉得更厉害了。
这里是哪啊?
河水怎么这样冰啊?
这条路怎么没有头啊?
秦霄的血怎么一直流啊?
怎么办啊?有没有人能救救他啊?
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秦霄啊?
恍惚中,阮星娩像是回到了四年前。
那年,她在产房里得知妈妈去世的真相,在绝望中生下一个死婴儿。
那天她才知道,她的生活是被她一直以来视为好朋友的孟柔毁成了一团糟。
她没有一天不想着复仇。
可是眼下,她连复仇都忘了。抱着身体冰冷而柔阮的秦霄,她想的只有一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被捅了一刀的不是她呢?
只要秦霄没事,她宁愿是她被黑衣人捅了一刀。只要秦霄没事,她愿意死在这里!
“霄霄,姐姐带你出去,姐姐带你去看医生......”阮星娩泣不成声,“你千万,千万要撑住啊。”
回应阮星娩的只有风声,水流声。
因为失血过多,秦霄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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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查到了一点东西,立刻想告诉阮星娩,让阮星娩开心开心。自从阮星娩知道阮海城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还说出她这个女儿这种话,阮星娩表面看不出什么,心里难免有点难过。
难过是正常的,经历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抑郁就很坚强了。
然而,安泽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
阮星娩是个大忙人,不能及时接电话挺正常的。放在以前安泽打不通也就不打了,今天不同,今天他可是有正经事找她,他笃定阮星娩听了他话一定高兴。
他都好久没见过阮星娩发自内心笑了。
安泽这样想着,给阮星娩打了第二通电话。
还是没有人接。
安泽挑了下眉,心想阮星娩干什么去了忙成这样,干什么也而不至于电话都不接啊。
他想了想,打给沈易言。
沈易言是常常跟在阮星娩身边的人,掌握着阮星娩一切行程。关于阮星娩的事,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沈易言的电话倒是好打。很快,电话通了。
安泽这时候还挺优哉游哉,漫不经心吃了颗葡陶才出声问:“阮星娩呢?”
“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阮星娩哪去了?”安泽说:“我这有个好消息等着告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