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想思考,或者说我拒绝思考。
无论他如何,都与我无关。
我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哪怕年少青涩懵懂曾爱恋过,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我回到苏州,落了一场大病,烧得很重,伴随着重重的风寒。
爹爹着急极了,他为我忙前忙后,我迷迷糊糊烧煳了脑袋,头重脚轻,有几次,我浑浑噩噩对着我爹说:“爹,我好像看见了菩萨。”
我爹半生不落泪,此刻抖着大把大把的眼泪,颤着声音:“我的儿啊,你胡说什么话。”
大夫说,我中了毒,这毒让人高烧不止,七日就会死去。中毒的伤口就是肩膀上荆文派人刺我的刀口。
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我每日好像都在冰窖里躺着,冷的我牙齿打颤,可我身上温度又高得吓人。
我的脑子都快要烧坏掉了。
“你怎么如此不让人省心。”我好像听到陆鹤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看来我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我沾沾自喜我有如此清晰的逻辑。
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好像睡了很多天。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
梅花在雪地里红得透彻,我跌跌撞撞起身:“爹爹,爹爹。”
我爹赶忙进来看我,他又着急又开心:“**醒了,快,请医师!”
我问我爹:“不是说我七日就会死吗,我怎么还活着。”
爹爹佯怒,轻轻打了我一下:“净说这种胡话!”
他避开了我的话题。
我心里直觉我错过了什么。
我不顾爹爹的阻拦,出了房门,在我的逼问下,我的丫鬟终于告诉了我真相。
我那毒没有解药,只能将毒逼出来,但毒性强烈,逼毒者也会沾毒,最后死去。不过比常人慢一些。
我听完狠狠怔住。
我知道是谁了。
陆鹤。
凭什么,又自作主张,又自以为是。
我捏紧了拳,不顾一切找到陆鹤的新住所。
小院干净漂亮,房屋门是开着的,我跌跌撞撞跑进去。
一身墨紫色衣服的人在床上躺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爬到他跟前的,只是觉得心好疼,好难呼吸。
我并不懂爱,对于荆文,更多是因为同龄人都说我们天作之合,加上他整日保护我跟着我,我便下意识觉得我喜欢他。
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喜欢。
失之,痛彻心扉。
他闭着眼,浑身滚烫,我爬上床,紧紧抱着他,想用自己都体温去温暖他。
效果微乎其微。
他看不见了。
我进去房间时,他不知道是我,暴怒:“滚。”纵使中了毒他也气息沉稳,吼人中气十足。
我被吓了一跳。
愣在原地,忽然想通了什么,听说西域名医有换眼之术,他和我换了眼,所以他看不见了。
他毒浅,可毒性大。
陆鹤走的那天,我记得下了很大很大一场雪。
那雪和他嘴里吐出的血混在一起,格外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