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垂眸,狐狸眼如一把尖刀,刺破了何安的心房。
她唇边的浅笑,在何安看来,就是地狱勾魂锁。
“苏叶......”他敏锐地分辨出这一切是苏叶带来的。
他呼唤着苏叶,试图让苏叶放过她。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是他们缠上我的!”
话音未落,宿舍灯骤然一黑,然后从地狱中声音传来。
“......撒谎......”
“......杀人犯!杀人犯!”
鬼魂们死盯何安,用破碎的肢体,冲何安抓去。
何安心跳一滞,差点再晕过去。
“苏叶!你救我!你救我啊!”
“我有钱!有很多钱!我会给你的,我全都给你!你救我啊!”
“慢着。”
一声令下,鬼魂们停止动作。
苏叶一步步逼近何安。
何安只觉得迎面传来强大的压迫,压得他心脏飞速跳动,快要喘不上气。
“你愿意出多少钱?”
苏叶蹲下来,颇为好奇地问。
何安见她对钱感兴趣,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多少都行!只要你把他们消灭,多少我都出!”
“他们?你指得是谁?”
“......”何安看眼紧逼的鬼魂,破罐子破摔地说,“自然是那些该死的鬼!”
苏叶笑了,音色很冷,“有钱可真了不起啊。”
她这样感叹,然后看向鬼魂们。
他们的肢体七零八碎,像是被大车狠狠碾碎过。
“当你开着吊车碾碎他们的身体,又把他们埋在水泥中,让他们被万人践踏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
有钱可真好啊。”
苏叶一脚踹在何安心口窝。
“钱让你无视法律,无视道德,视人命于草芥,视生命于无物。”
“不......我......”何安想要辩白,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个人像被一座大山死死压住。
“疼吗?”苏叶忽然问。
“......疼,好疼。”何安红了眼,整个人像被车碾碎,每一个骨节都无比疼痛。
“疼就对了。当你用吊车碾碎他们时,他们也是这种感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何安艰难地说,身体疼到窒息。
“当他们向你求饶时,你为什么不说知道错了?当他们向你哀求时,你可曾有停手?”
何安濒死般倒在一旁,身体虚弱到无法回应。
苏叶垂眸,合十手掌:“世间万法,不过一报还一报。你不曾放过他们,他们又怎会放过你?”
话落,众鬼一涌而上,淹没了何安。
何安感觉身体被人撕碎,又被重新拼合。在死去活来,活来死去间不断挣扎。
混沌中,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地狱中那条丝线的蜘蛛,他断断续续地说:
“送......苏禾......是受人指使!”
“救我!我......告诉你!”
屋内沉寂了一瞬,然后传来了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