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煤窑当狗的第三年。
妻子苏寒派人来接我。
我已经连续工作30个小时,期间只吃了4粒米,又饿又累,摇摇欲坠,却不敢稍有喘息。
只要我一慢,监工手里的鞭子就会劈头盖脸抽过来。
这里是人间炼狱,能满足人类对恐惧黑暗的一切幻想。
虐打、饥饿、肮脏,像是蛆虫一样睡在屎尿堆里已不算什么。
更大的恐惧是对死亡的恐惧。
黑煤窑当然不会有任何安全措施。
发生爆炸、透水、坍塌等事故简直是家常便饭。
就在十分钟前,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工人被卷进了搅拌机。
黑色的煤,红色的血,白色的骨。
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我想吐,但我不敢。
因为监工一定会狞笑着逼我把吐出的秽物再吃回去。
他们就是以折磨人为乐的。
其余的工人也都是一脸麻木地继续干活,似乎死了一个人和踩死一只蟑螂没有任何区别。
不是他们心冷,而因为他们都是被拐卖来的智障人士。
只有我一个思维正常的,所以我格外痛苦。
这里不只是工人出不去,七八个男监工和两个专门做饭的女厨娘同样也出不去。
时间长了他们厌倦了彼此,于是细皮嫩肉的我就成了被肆虐的对象。
我都恍惚了,不知道自己的性别是男人还是女人。
三年了,我的身体、灵魂、人格和尊严全都被践踏摧毁。
结果苏寒要接我回去?
无休止的折磨让我的思维都已经僵化了。
我想不明白苏寒让我回去做什么?
她不是巴不得我烂死在这个地狱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