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口,流苏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青鹤大步踏出宫门,声音冷沉如冰:“说,究竟是何人?”
那仙奴抬头飞快地瞥了流苏一眼,又垂下眸去,声音颤抖:“是……是帝后的父亲,流靖。”
流苏浑身一颤:“不可能!”
她面色发白,看向青鹤。
触及的却是他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暗卫忠心耿耿,从不曾出错!流苏,你乃流靖唯一的女儿,他与魔族奸细来往,你可知?”
青鹤说得如此不容置疑,流苏的心已是凉了半截。
她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紧:“我父一生征战无数,一片铁血丹心,岂会与魔族有染?恳请帝君派人彻查此事!”
“好。”青鹤面冷如冰,沉声开口,“就让你那义兄郎玚去查,他若敢对流靖有半点袒护,同罪论处!”
青鹤拂袖而走,留下流苏心乱如麻。
此事若稍有差池,则流氏一脉灰飞烟灭。
流苏坐立不安,无法入眠。
她起身散心,竟莫名走到月老阁。
迟疑片刻,流苏踏入月老阁。
月老半睡半醒间瞥见流苏的身影,惊得翻身坐起,忙不迭见礼:“帝后……”
流苏微微抬手:“不必多礼。我来是想请月老解惑。”
月老恭敬点头:“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流苏举起右手,露出皓腕上系着一根红线。
那红线竟如蚕丝般孱弱,仿佛下一瞬便会寸寸断裂。
这红线不过半尺,系着的却是她和青鹤的姻缘。
情深,则光华夺目;情浅,则黯淡无光。
流苏垂眸,目光定在那早已灰暗的红线上:“月老,你说……为何会如此?”
月老却只是道:“缘起缘灭,只能听天命,顺天意……”
流苏摇头:“月老,你并未解我的惑。”
月老见她眼眸微红,不忍道:“这不是惑,乃是结。帝后,您与帝君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共枕千年,彼此了解如斯,哪会有什么误会?
无非是倦了,冷了,乏了,腻了。
再长的情,终也不抵光阴的消磨。
流苏怔怔离开了。
走到林边,她终是压不住心头刀绞般的痛楚,一口鲜血自喉中涌出,沾满了她素白的罗裙。
她一步步朝着忘忧宫走,如一截没了魂灵的枯木。
仙人结缘,许以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