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大概睡觉了,我也就再次放心了。
早上的时候,我感到似乎有人在不住地拽我,我睁开眼来,看见林志枫那家伙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一边把我从床上拖起来,一边气汹汹地仰起头,可怕地瞪大眼,嘴巴裂开一道缝来,将下巴颌朝前倾着,像狗一样露出下颌上的那排牙齿来。
“你把我的写字台弄烂了哈!我告你!妈——”
林志枫带着伤心的腔调喊了一声杨莹珍,开始搬救兵,我披头散发地被他拉出木楼后面的那个小旮旯。
“哥哥写字台上的那个洞啷个回事?!”
林孝昆拿着木片,坐在早餐的桌边,翘起二郎腿,把木片在左手的手心上轻轻地点着,那是他每次要打我前惯有的动作,那预示着我又要挨揍了。
我耷拉着头,咬着嘴、唇,悄悄地绞着裤头。
“问你!啊?!哥哥写字台上的那个洞是不是你弄的?!”
我杵在那儿,呆若木鸡,看见林孝昆的脚一下放下来,正要躲闪,却狠狠地吃了他一木片:
“不开腔不开腔!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个龟娼妇!”
那当口,伴随着那木片的“啪啪”声,林孝昆打起我来就像唱歌似的。我不住地退着,却被他一把抠住下巴,狠狠地在我的脸颊上再次扇了两下。
我睁着眼,眼泪扑簌簌地朝外滚下来。
“爸爸,我来!”
林志枫一把夺过林孝昆手里的木片,歪着脑袋,带着挑衅的样子看着我,那意思是不说的话,他立马就要开打了。
“昨天晚上,我在哥哥的屋里耍的时候,吸墨水的时候掉了坨在桌子上。”
“哪个喊你去的?啊?!你弄那墨水瓶子干啥子?啊?!”
杨莹珍放下筷子,突然走上来,一把拽起我就朝院子里拖,刹那间,门前那些拥着看热闹的邻居让开一条道来,在台阶上我踉跄着,被她一路拖拽着,然后一把摁到院子里。
“给老子跪到晚上。”
我睁着一双泪眼,看见杨莹珍披散着头发步上台阶,“砰”一声将门关严了。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一会儿,我就觉得自由了,虽然,在那大庭广众的,我可怜兮兮地跪在那儿,膝盖冻得似乎将要失去了知觉,但是,那时的我,的确是轻松的,因为,我又一个人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