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面?还这么气势汹汹用手指着他的鼻子?
当然,不仅元彬有点儿诧异,连这法国老师也相当诧异——历史上,还没有哪位伟大的中国人敢直接忽略他的提问,更别说他已经连续喊了三次元彬的名字。
“你...还敢聊天?”法国老师愣了愣,看到眼前那张目无表情的脸,稍软的口气又强硬了起来:“元彬先生,请回答我刚才提的问题。”
“问题?您问了什么问题?”
“请回答关于商业票据的几个注意事项。”法国老师一字一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元彬瞅瞅桌面。敞开的记录本全是涂鸦,画着一堆自己都不懂的鸟语。法国人上课,历来小气,所有的课均不发书本,只能手写。法语又是世界上语速最快的语言,所以可想而知。
他呵呵了一下。
若是国内,大家呵呵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算了。可是,这是在法国,面对的是老师这硬紧绷的、丝毫不容一点儿人情可言的脸,事态就严重了。十秒钟过去,老头子还是面不改色,当仁不让指着元彬。那姿势恨不得将他的鼻子戳出一个洞。
元彬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在全班同学的惊呼面前,举手轻轻一摸,摸摸老师那光滑蹭亮的秃顶,然后径直走到班级的门口,坐上一辆帅气的法拉利头也不回而去。老师也诧异,这学生为什么能这样狂霸酷炫拽,不敢得罪,考试还是给A了吧。
可是,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元彬只不过是个穷学生。家里没钱没背景,全凭副科级的老爸每个月几千的工资,换成欧元,还不及法国人的低保。那些有钱任性的镜头,终究是镜头而已。就像面对这位不说话,却用手指着鼻子的法国老师,脑袋里的画面再美也丝毫不能改变那根手指的指向。
不过幸好。
僵了几秒钟后,老师仿佛开了窍,终于将手在一片淅淅沥沥的嘲笑声中缓缓放下,没有表情的紧绷的脸上才略微松了些,就像在僵持着的两军对抗中获胜一样,他高傲地昂起头,从嘴角飘过几个字:“元彬先生,上课一定要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