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里，晏西臣不断婆娑着她手心的拇指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板。

她哀求地看着晏西臣，想要晏西臣能够让这一切快点结束。晏西臣在应付记者的空隙低头看向她，那一刻的眼神就像是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的，充满了眷恋跟爱意，顾清明白他不过是人前演戏，可就算这样，她也心甘情愿地饮鸩止渴，并且甘之如饴。

“晏太太，跟晏总的第一胎是女儿，有没有一点小遗憾呢？”记者发现没有办法从晏西臣那里找到一丝破绽，便把问题抛到了顾清的身上，决定从她那里找到今天新闻卖点的突破口。

嫁入豪门就必须要生出儿子，不然就要生个不停，变成悲哀的生育机器，这是普通大众对于豪门隐秘生活的基本认知之一。

顾清努力撑起反复练习过的微笑，“不，我很开心是个女儿，西臣说过的，他最喜欢女儿了，因为女儿……”她眼前一阵一阵的黑雾袭来，眨了眨眼睛，指尖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像我。”

她脸上露出恍惚的神情，这还是她跟晏西臣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晏西臣从背后拥着她，在她耳边说出的话。那时候的晏西臣就像所有深陷爱河的普通人一样，整日里畅想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我呀，只想要一个孩子，而且必须得要个女儿，因为女儿才会像你。我才不要儿子呢，傻乎乎又毛毛躁躁的，最重要的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对另外的男人那么上心，哪怕是我的儿子也不行。”

“可我就喜欢男孩，这怎么办呢？”顾清故意刁难他。

“不行，别的事情都可以妥协，这个我绝对不能依你，一定要是个女儿，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儿。”

“好吧，那我只能说靠你了，我的晏少爷。”

“你就放心吧。”

“喜欢女儿好啊，可是抱着我的女儿在这里秀恩爱。顾清，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一个有些孱弱的女声一下子就让人声鼎沸的采访现场安静了下来，也让顾清从美好甘甜的记忆里走了出来。她无措地看着穿着病号服走出人群的陶莉莉，她的脸微微浮肿着，腰腹也有些臃肿，一看就是刚刚生产完的样子，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几乎要从她的身上剜下一块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