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掀开被子爬起来，穿上了鞋就往外奔去，乔扇连衣袂也没抓住。

那空气中的手失魂落魄地垂了下来。乔扇望着桌上那盘白果时，伴着长长的一声叹息。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狎笑，随即就是折扇合手的声音。

“惊世未闻啊惊世未闻，有生之年竟能目睹乔扇君为了区区一只白眉子鞍前马后，死不足惜了！”

那人满脸促狭的笑，负手踱步而来。

乔扇看了他一眼，自顾坐下了，貌似无意地道：“有生之年能够亲口将凤何君上天入地寻人的深情模样让天下人知晓，在下也死不足惜了。”

凤何立马拱手道：“唉，乔扇君一向淡泊名利、寡欲清心又志存高远，就不劳烦将这等坊间传言挂在心上了。”

乔扇递上一盏茶，凤何接了过去。

“只是，乔扇君难道不好奇本君此番前来的目的？”

“你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铭音阁，还有哪桩事值得凤何君关心！”乔扇说完就准备离开，心中想着白眉子又不知跑到何处了。

“乔扇君，若是白眉子能够活得久一些呢？”

乔扇的脚步生生止在了门槛儿前。

凤何笑：“难道这件事也不值得乔扇君上心？”

他收回了迈出去一半的步子，凤何眨眼的功夫，他便坐在了凤何的对面，给自己倒了茶，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你千百年来，二十年一转，亲眼看着她死去，这种滋味我虽是没有机会亲尝，可想来大约也是烂肉穿肠之痛。”

乔扇放在桌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捏紧了，骨节泛白，凤何循着他的手向上看去，倒是毫无波澜的一副面容淡淡地瞥了他。这乔扇君倒是个十分隐忍之人，是有些像那臭小子后来的性子。

“你这白果子固然有滋养之效，但延年益寿怕是不大抵用。”说着，凤何就拿了两颗白果，扔到了自己嘴里，“你也别这么看我，我浪迹天下时，你还是个比明——比我小了千万把岁的小树苗，且本君是来帮你的。”

凤何在乔扇的目光下收回了伸向那盘白果的手，去正了正衣襟。

“毁身化人。”他正色道。

乔扇松开了自己捏紧的拳头，将自己那盏茶拿在手上，盏中清茶微波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