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伏城看着眼前骄傲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锋芒毕露，野心勃勃，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手里只要有刀，连头顶苍天也不放在眼里。

“殿下，战争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你有没有听过汉人的一句诗：一将功成万骨枯。昔日同僚尸骸铺就的成名路，每走一步都痛彻骨。”对于和自己相像的后辈，人们总是会多些耐心。

“不打就不打呗，叽叽歪歪地扯什么？”苏赫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回去睡觉了。”

“殿下！”季伏城叫住苏赫，“阿央她……为何会失忆？”

“我也不知道。”苏赫耸肩，“遇见她时，她正被宵小欺辱。我也是救下她之后，才知道她是阿央。你问这个做什么，想让那个孩子跟她相认？”

“不是。”季伏城否认，“遗忘并非祸事，铭记才是神对人的惩罚。殿下，阿央没有家了，请你好好待她。”

“我的女人，不劳将军费心。”苏赫头也不回，踩着一地月华奔向目的地。心里却不服气地很：怎么会没有家呢，鞑靼八部都是她的家人啊。

“回来了？做什么去了？”本该熟睡的赵央正端坐在他的床上，笑得温婉恬静，像是无怨无悔地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

苏赫却奇异地感知到了平静外表下蕴藏的危险，仿佛只要一个回答不对，娇娇俏俏的少女就会立刻变身夜叉，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茅厕。”

“真的？！没背着我出去做什么坏事吧？”

“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小世子眼神飘忽。

“哦，睡吧。”赵央招手，“我今日陪你一起睡。”

“啊？”

“过来呀！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害什么羞。”话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怕苏赫再突然失踪。

鬼知道当她发现屋里只剩巴特尔，床上空空荡荡，被褥都是冷的时有多害怕。忧心苏赫未痊愈的伤口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没法跟人解释搬来第二天老公就不翼而飞的事。

少女还披着过来时的獭兔毛斗篷，蓬松又柔软的皮毛愈发显脸小。橘色的灯光下，少女明眸皓齿，像是巧夺天工的瓷娃娃。乖乖端坐于乡野陋室之中，就如明珠置于草堂，不但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