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连死神也杀得了?
这时,趴在地上的死尸仿佛在和应他的说话,每一具都爬了起来,看著默然不语的鲻越。
“你。”胡人大侠杀三刀没语调说。
“说。”不认识的胖子。
“你。”三十鬼方之首说。
“杀得了死神吗?”撒旦的语音未落,上百具尸体便扑了上来。
这是纯正的胡家大刀?这又是鬼方秘缠手?
一招又一招熟悉的招式再次攻来,若是单打独斗他自然不放在眼内,但是上来是一百个绝顶高手,纵已成尸,却一样骇人。
“死神,就是这么超於六道之外的事。”撒旦笑著说。
太美味了,这个孩子的力量。
为鲻越不知的,就是要是他不肯好好合作,撒旦就会以某种方法把鲻越的“血脉”转嫁在自己身上。但无容置疑的是,撒旦本身就是超强的“脉人”。
“你让我想起一句说话:坏冢之人,不得好死,祸延三代,不入六轮。”鲻越信心爆升。“我早就不属六轮之中。”
说完,他便自然地进入“神血”的状态,放弃规行矩步的行招,只以诡异的身影穿梭在各“人”之间,时而进攻,时而防守,更多的是虚招。
“莫邪。”他左手一抖,莫邪砍下了只可怜的右手,只是鲜血没有溢出,右手不用一瞬便已化成砂石。然后他顺势由下至上的把那个胖子一开为二。
“跪拜吧!”他愈战愈是亢奋,血液滚热,潜在的力量蠢蠢欲动。“向战神跪拜可免你一死。”
“真不愧为十一源脉,幸好,我身兼两大神血。”撒旦的笑意更浓,只是他一直没有出手。
鲻越心中推断:“他大概有一种是类似赶尸的力量吧?”
他听过前辈所言,对付赶尸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杀死。但这样做太麻烦,倒不如直接清光他的所有棋子。至少,打一百个喽罗比打一个高手来得容易。
这些尸体和传说中的活死人有一点不同,传说中的活死人多被传闻为不良於行,反应缓慢,偏偏这些死尸却只比他们生前的功力更为提升,单是那曾把他逼上绝路的三十鬼方,便已比在生时厉害了三四个翻。
“上一次,你们死得很不值吧?”撒旦朗声。“要是这样,就杀死他吧。”
九十九具死尸仿佛和应了他的说话,每一个都像有了灵魂般“活过来”。他们左右手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身体可不可思议地扭动,有些时候更是随便挨了鲻越一掌,不痛不痒似的继续出招。
鲻越肃然无畏,至少,他知道心情愈是亢奋,他的力量就会愈强。
“杀!”不记得是甚么招式,总之又一人化成灰尘而逝。
鲻越战到后来,心中暗自在笑。
他竟然在笑。
真的很强。
有些强是由内而内的渗出,不是基於他某一项特质所以很强,而是“强”就是他的特质。说甚么为了保护大家而战?他知道他每一招都是为了变强而战,最神奇之处是,他真的做到了。
鬼方七的蛇手被他拨开,他简单地拨开了,连消带打地印了碎脉掌在胸前。
同时袭来的杀三刀被他的掌气逼开,他的右足点中了右方的鬼方六。
一招之间,败了三人。这本领,惊世骇俗。
“不够。”他心想。
另一个很熟悉的面孔,捏个剑诀就冲上来,来的人是他的前副手白剑。
在这一毫忽之间,他又何会想过对手是谁,总之有人攻来,他的身体自然会反击。这是他的“神血”驱使,也是他心中所愿。白剑在江湖是有名的快剑,但今天竟连刺三剑都没能逼近鲻越半步。
最可怕的是,鲻越其实没有正眼看过白剑,只是专注地使著莫邪进攻鬼方十.十一.十五。
这种游刃有馀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再多,也只能从四面来袭。”鲻越到了后来,居然有空閒说话。“四打一,我又怎怕了你们?”
内力急吐,掌风内力都把死尸们搓成碎砂。
这时,他看到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正是他的得意门生.李筹。
李筹的口在张合,似是在喃喃说话。
想不到的是,鲻越居然把听觉压至最低,全都转为战力。李筹在哭,但鲻越没理。
“只有你,才最有机会挑战我。”这是战神对李筹最大的褒扬。
对手脚下生风,冲到他怀中也用不上贬眼之间,然后使出的都是绵密的招式。
“你的招式一点杀意也没有啊!”他心想。
皱了一下眉,但嘴在冷笑。
也许我真的太强了。
要是有来世,我会收你为徒的,孩子。
鲻越对李筹的宠爱,是人所共知。他早在这次探险之前便已决定,若二人能安然回归,他定会收李筹为徒。可是,这次的远行发生了太多事。
李筹这孩儿居然会死。
鲻越当然知道是谁下的手,有这种能力的人,就只有自己。在自己进入了“神血”的作战模式后,他把身边的人全都杀光。然后,撒旦从不知何处也弄来这许多疑似被他杀死的尸体。总之,他杀光了所有人。
“这是力量的错误。”这是这个叫撒旦的男人为他行为下的注解。
的确,他拥有的力量太强了。
强到使他不禁想追求更多力量。
李筹死了,白剑死了。
宋辑也许死了,鬼方三十人都死光了。
和他们的遗体战斗是一件很艰钜的事,可是一点也不有趣。因为,死去的东西他不怕。
凡是活的东西就会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感觉有趣多了。生在这太平的时代,要简单活著很易;要随便死去也很易,最难的是在地府的边陲呐喊,对鬼兵作出最大的挑衅,
然后保全自身不死。
我是不是活在错误的时代?
这样和死尸战斗,一点也不有趣。
这样强的鲻越很寂寞。
他不喜欢随意的屠宰,可是没有对手的生活真的很无聊。
“撒旦。”鲻越的手乱拨也打发了一个高手。“那边势力的人,有比我更强的人吗?”
“只要你想,力量也会和你抗衡。”
“我答应助你,”鲻越的眼闪过一道光。“我只要更多的对手。”
渗穴手压在李筹的背上,他吐出一口鲜血。
滚烫地洋洒在鲻越的脸上。
尸体,会吐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