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耳朵却被隔壁畅春园的嬉闹声吸引，枯木高处，畅春园屋檐上的那盏大红灯笼仍随着风轻轻摆动，仿佛昨夜的那个女孩还坐在木梯上，她叫什么名字？宣仪？她是哪里人？是雏妓吗？还是女婢帮工？

想着想着四周突然安静了，希蕤陡然反应过来祭词已经念完，身旁的长老郁茂正用胳膊肘轻轻推来提醒他。他猛地抬头，迎上了希葳责备的目光，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黑樽，快步走到祭坛前。

那是一个用古旧石块垒成的圆池，池中盛着一汪由蛟枫根须提取出的黑色液体。希葳推动圆池外壁的石砖，机械声从池底传来，片刻后石砖后移，露出一个蛟龙头。希蕤将黑樽放在龙头下，不多时黑水从龙嘴里缓缓流出灌入黑樽，待水流注满后，希蕤用火折点燃了里面的黑水，幽蓝色的火焰从水中倏然升腾，并不炙热，反而有种摄魂夺魄的冰冷。

“小蕤别怕，这比寻常烛火耐烧地多，不会那么轻易被风吹灭。”

郁茂轻声安慰着希蕤，他是父亲的族弟，从小父亲忙于族中大小事务，多半是他陪着希蕤长大，比起郁苍来，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父亲。

希蕤朝郁茂点点头，努力放松肩颈和手臂，将黑樽拥在怀里，缓缓走到了祭礼队伍前方。院门口，希葳已经换好了白色礼服，他面无表情地瞥了希蕤一眼便放下头冠上的黑纱，轻轻摇晃起手里的白色银铃，那铃音不算多响，但声音清越绵长，一声未落一声又起，配合着祭礼队伍缓慢、细碎的步伐走出了蛟枫院。

街道上一如往常的喧闹，畅春馆门口的妓女、嫖客们推推搡搡，丝绢和折扇乱舞，众人仿佛没有看见祭礼队伍，只是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小路供他们通过。

人群里，只有那白须说书人摁下了手里的檀板，对面前听故事的孩童们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沉默地注视着祭礼队伍走过。

希蕤小心翼翼地捧着黑樽，头冠上的面纱被微风吹得飘荡起来，但黑樽里的幽蓝火焰却稳稳地燃烧着，不见一丝明灭之象。希蕤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忍不住透过余光看向街道两侧，所幸人们都沉溺在各自的欢趣里没有过多地关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