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雷声越渐清晰，沈商陆看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心中不由一紧。

“上诉吧。”

“然后呢？小叔做我的律师吗？将你推翻的所有证据重新作为证据去告被你辩到无罪的张芬吗？”

白芷言语带刺，却让沈商陆无可反驳。

他心躁的扯了下领带，有些不自然的问：“你奶奶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话历历在耳：“老人家伤及肝脏，又有心脏病，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白芷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真的好恨张芬。”

她抬着灌了铅一般的脚缓缓转过身，苍白的脸和嘴唇让沈商陆更觉难受。

沈商陆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白芷眼底的恨意他看的很清楚，也因此又多了几分愧意。

“小叔，我想让她死怎么办？”

白芷的语气中带着些迷茫和隐忍，一个令人发憷的问题被她轻飘飘的问了出来。

回想这十多年，张芬对她的折磨，她不止一次生了杀心。

但是她还有奶奶，还有沈商陆，他们就像她的紧箍咒。

每每在她挣扎善恶边缘的时候将她拉回善的那一面。

沈商陆眉头紧蹙，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你让她死，你就得坐上被告席。”

白芷又吞咽了一下，呼吸沉重到开始颤抖，她费力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但是如果对面不是小叔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太惨。”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轻佻意味，沈商陆最不满的就是她对什么事都是这种态度。

“你最好别乱来。”沈商陆扔下这一句，转身率先离开。

看着沈商陆走了，白芷抽搐的身子陡然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滴滴血沾在她白色的衣服上，像是一朵朵红梅。

她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拿起响了半天的手机。

“喂？”

“白小姐，您奶奶她刚刚因并发症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