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一个面子,说话间,他松了手劲儿,佩剑清脆落地,吓得满脸惊恐的侍卫又是一哆嗦。
被唤作裴亦之人乃如今钦天监监司的同门师兄,知天象,擅占卜,精通雌黄之术。
裴亦跟着收扇,笑了笑,“殿下客气了,在下只是觉得平西王毁了城郊营地,倒不失为一桩好事。”
萧玉寒皱眉,上下打量此人一番,心头存疑,“何意?”
其余侍从皆为口出谬论的裴亦捏了一汗,暗地腹诽,四皇子正在气头上,这人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可这边裴亦一派云淡风轻,玉指揭开杯盖,幽幽呷了一口茶,道:“难道殿下不想名正言顺登基,而想起兵造反不成?”
嘶——!
众人为此人的胆大妄言倒吸一口凉气。
“继续说。”萧玉寒也是一惊,转而憋了一口气,倒要看看裴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润抬手悠悠展扇,裴亦似笑非笑,“一来国师班师回朝在即,沿途若有发现,参殿下一本,便得不偿失;二来殿下不日将向圣上求旨,迎娶镇南王之女,届时收拢兵力多如今五倍不止。”
随着裴亦娓娓道来,萧玉寒心思活络,面色渐缓,片刻又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但萧北夜毁我心血,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素来被萧北夜压一头,今日之事,活生生是萧北夜在掌他的脸。
旁边见风使舵的侍从纷纷附和,表示一定要给平西王颜色瞧瞧,那同仇敌忾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北夜杀了他全家。
裴亦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嗤笑一声,纸扇微摇,话说三分,现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他不动声色瞥眼众星捧月的萧玉寒头上三尺处的金光,不出所料日渐暗淡。
出山之前,偶然卜王朝气运,他惊然发现一分新增的变数,两月之前一女子命盘骤改,接二连三影响周围人的命数,甚至牵动东黎国的国运。
萧氏王朝本该九世而亡,如今已到第八世,萧玉寒按理应稳坐亡国帝位,骄奢淫逸,霍乱朝纲,受后人唾骂。
而如今因变数,东黎国平白增了百年气运,新帝也自然易位。
裴亦嘴角带笑,眼帘微垂,面若好女,气息亦正亦邪。
他倒要看看,在他引以为傲的占卜之外,引发如此巨变的女人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