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权力赐予宫内的皇室宗亲与外戚,又以绝对的威严制衡了他们使其不敢滋乱朝纲,令这两派中人成为了自己最得心应手的治国之士。只是白成之未曾远虑的是,他自己固是一世雄主,而子孙后人又当如何?日后若有年少登基的天子,在朝堂上又怎么能压制得住那些已经摸爬滚打过数十载并手握重权的叔伯们呢?
“任人唯亲”成为了白成之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所被后人诟病的一点。
而白成之在位期间,他所最倚重的“外戚派”便是名满天下十三州的帝国将星——荆胥。
史书记载荆胥出身于世家大族荆氏的支系家族,却因父母早亡而受到皇后李氏一家的垂怜。李家抚育荆胥多年,虽然并未因此而让他改姓或更名,荆胥亦视皇后李芷的妹妹李菀为生母一般。
荆胥被后世称为“大齐三百年武将第一人”,先不论他的兵法谋略,其治军带兵方式也是一绝。
他麾下的无当骁骑军,在每次募兵扩军之际,他不要老兵,不要弱残,不要蒙祖荫前来军中砺炼世家子。
他要的是横行乡里的恶少年,他要的是家中有长兄继承的穷苦儿,要的是汲汲于名利的穷汉和终日混迹于街头又不甘于乞食的流浪儿。
他将这些人招募于军中,日夜熬炼打磨。他告诉这些人,皇帝有美酒,我倒于湖中与诸君痛饮,皇帝有忧愁,我同你们共征伐,博取身后滔天富贵。
每次临出征前,他在三军阵前,什么护卫大齐,名垂青史,他绝口不提。
他只说利,皇帝赐我的,我平分给你们,打了胜战,我举荐你们全部拜将封爵。
他不知体恤士卒,南征蛮族,在草原行军时,总是随车带美食,着锦衣,他在何处,大齐皇族的丝锦就在草原的何处飘扬。
他不知体谅士卒,与蛮军交战之际,屡屡率先奔马疾行,数里荒原,不过纵马呼吸间。万千蛮子,战之破之。在荆胥长枪纵马的时代,生长于马背上的蛮勇民族竟“弗敢逆大齐荆将军锋芒。”
便是这样的张狂,令他旗下的无当骁骑军日行千里而不知疲倦,遇见蛮军而贪婪冲锋。这样的盛景,在一度向南方蛮族贡礼媾和的平帝时期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