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不会离开。

可此刻她却发现，在疾病面前她根本想不到留住外婆的办法。

她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给予外婆更多的陪伴。

程欢给刘主任打电话，说明了自己辞职的请求。

“下个月便是编制医师考核，你这个时候辞职太可惜了。”刘主任语重心长道。

程欢心底涌上一抹惆怅，但也只是一晃而过。

“谢谢主任的认可。”

电话那端的刘主任想起她的情况，叹了口气：“但相比之下，陪伴家人更重要……你安心照顾你外婆吧，咱们急诊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闻言，程欢感到一抹暖意油然而生。

刘主任平日待她极为严格，但也是他的一手栽培才让她成了一名合格的医生。

亦师亦友，是程欢对刘主任的最好诠释。

“谢谢主任，不管我以后身在何方，一定不会忘了我曾是海城医院的一名医护人员。”

挂了电话，程欢微微有些恍惚。

她脑海中蓦地想起顾笙世的身影，莫名有些哀伤，但也仅限于此。

离开海城医院，以后他们可能就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第二天。

程欢让护工帮忙照顾外婆，赶回海城租住的房子收拾行李。

从医学院毕业后，她便一直租住在这个公寓内，一住便是五年。

虽然这些年都是她独居于此，但牙刷毛巾甚至拖鞋，她都有为顾笙世准备。

爱一个人，大抵便是在幻想中也憧憬和他在一起。

“程欢喜欢顾笙世，从十七岁的雨季到八十岁的白首，永远不会变。”

“顾笙世接受程欢的喜欢，从此刻起落叶归根我归她。”

“……”

回想起年少轻狂时许过的誓言，再看着满室的冷清，她只觉得无比可笑。

曾经说过的话言犹在耳，鞋柜里的拖鞋崭新如初。

但她和顾笙世，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程欢收敛心思，将所有属于两人共同回忆的东西封箱打包，随后开始整理自己能带走的行李。

“咚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程欢走到门口，在猫眼看了看，不由得愣住。

门外站着的人，是顾笙世。

她略微迟疑，将门打开。

“你来做什么？”

顾笙世看着程欢，眸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他什么也没说，大步进屋，一把将她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