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定情剑逼她。

听起来多荒谬啊。

九年的情义，人当真能说变就变吗？

那些对着天地承诺过的誓言，也可以随漪收回吗？

连清漪接受不了，也不想相信。

她赌气般逼近剑尖，冲洛长陵叩首，“问心镜问魂，生灵死魂皆无可昧地瞒天，我有没有下毒一问便知。恳请王允我从祠堂请出问心镜。”

话落，门口跟了连清漪十几年的侍女蓝初却“扑通”一声跪下，急切道：“王后不可啊，问心镜是穷凶极恶的人才用到的东西，您是王亲封的王后，是云州十二部的主母，怎能受如此大辱？且问心镜问魂必损心魂，您的身体——”

“蓝初！退下去。”连清漪叫停蓝初，视线却望着洛长陵。

莫说怜惜，他眼中的厌烦根本没有半点变化。

这一眼，瞬间凉透了连清漪半边心，可她还是不死心再次请命：“恳请王允我请出问心镜。”

若他还爱她，他一定舍不得。

下一秒，洛长陵收剑回鞘，连清漪眸光一亮，可还未等微笑绽放，去听他冷情道：“问心镜问魂一次耗资巨大，没有那个必要。”

连清漪怔怔望着他，请问心镜能耗几钱？都没有昨晚宴请林水瑶的一半耗费。

她堂堂王后的清白，竟然不值半顿晚宴？

那阵刺骨的凉漪瞬间蔓延，冻得她整颗心都刺痛，连清漪还未消化完这悬殊的对待，又听洛长陵不留情命令：

“传令下去，王后连氏坑害贵客，藐视王规，即日起贬入小佛堂，受戒忏悔。”

他说完就走，背影消失之快，快到连清漪光着脚追出去，也来不及说一个字。

相识九年，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他的背影这么绝情，这么冷。

比着寒冬的雪，还要清冷刺骨。

小佛堂是罪妃受刑的地方，这地方偏僻阴冷，没有炭火，没有厚衾。

连清漪受戒，不过半个时辰就牵动未痊愈的内伤，让她吐血倒下。

“娘娘小心！”

蓝初上前帮忙已经来不及，烛火砸在连清漪唯一的狐狸毛披风上，火舌卷着连清漪的衣角，滚过不远处布帘，瞬间蔓延。

浓烟滚滚，连清漪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又呛又痛。

而这时，耳边传来蓝初绝望的呼喊：“娘娘！大门打不开了，今晚我们要烧死在这里啊！